天天酷跑-朱熹在杏花村是否留有诗作

 人参与 | 时间:2024-09-20 15:00:29

  贵池杏花村,朱熹因唐才子杜牧《清明》诗:“借问酒家何处有,杏花牧童遥指杏花村”而名留池阳;宋、村否天天酷跑元、诗作明后,朱熹《清明》诗载儿童启蒙读本《千家诗》、杏花《龙腾鞭影》而名传天下;更有清康熙二十四年(1685)贵池人郎遂编著的村否《杏花村志》,乾隆时作为中华唯一“村志”,诗作被收入我国古代最大的朱熹一部文献《四库全书》,而名享中华;民国三年(1914年)贵池人胡子正(民国初贵池临时议长,杏花著有《杏花村续志》)将“杏花村十二景”拍摄成照片,村否并制成挂图,诗作送巴拿马万国博览会展出,朱熹轰动一时,杏花载誉而归。村否贵池杏花村更名扬四海。

  正因为如此,关注和研究杏花村历史文化的池州人代代相继。尤其今日,为建设美好池州,发展旅游事业,建设杏花村山水园林名胜风景区正如火如荼,对杏花村历史文化研究不断深入。如何研究杏花村特别是集杏花村千年历史文化于一身的《杏花村志》,就某t

  种意义上讲,当首推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》中“《杏花村志》存目序”,他给了我们很好的启迪,值得我们去探究。

  解析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》中“《杏花村志》存目序”(以下简称《提要》)

  史载《四库全书》馆臣(校书的官员)每校一种书,均在卷首写一篇提要,经总纂官修改后,放在每部书首,称之为“提要”。后由纪昀(字晓岚,河北献县人,生于1724年,卒于1805年。清代学者、文学家,乾隆十九年进士,官礼部尚书、协办大学士,曾任《四库全书》总纂官,纂定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》,能诗、骈文,有《纪文达公遗集》、《阅微草堂笔记》等)总纂而成。《提要》吸收了当时的研究成果,对每本书的作者生平、著述渊源、内容、性质、天天酷跑版本、文字及其他优缺点,作了介绍、考证和评论。收入《全库全书》的《杏花村志》的《提要》,就是写在书前的序言。现辑如下:

  “国朝郎遂撰。遂字赵客,号‘西樵子’,池州人。按:杜牧为池阳守,清明日出游,诗有:‘借问酒家何处有,牧童遥指杏花村’句,盖从风景之词,犹之‘杨柳’、‘芦荻洲’耳,必指一村以实之,则活句反滞相矣。然流俗相沿,多喜附会古迹以夸土风。故遂居是村,即以古今名胜、建置及人物、艺文集为是编,盖亦志乘之结习也。至于并郎氏《族系》亦附录其中,则并非志乘体矣。”(《杏花村志》)

  《提要》只有137个字,可谓言简意赅。不仅写出了《杏花村志》朝代、作者介绍、得名之由、体例等。直言指出存在的优缺点。其缺点有三处之多。其1、“盖从风景之词……必指一村以实之,则活句反滞相矣”。其2、“然流俗相沿,多喜附会古迹以夸土风。”其3、“至于并郎氏《族系》亦附录其中,则并非志乘体矣。”其一问题,早在1919年著名保藏家、刻书家,贵池人刘世珩重刻《杏花村志》时,在“跋”中早有论述,直言不赞成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》中对《杏花村志》存目序的说法。详见《杏花村志》“跋”,这里不赘述。其三,这是对《杏花村志》的编写体例提出不同意见,这里也不述。本文就“其二”:“然流俗相沿,多喜附会古迹以夸土风”进行辨析。这种流弊不仅存在《杏花村志》中,而且在诸多《方志》、《谱牒》中存在。今天,许多旅游景区附会名人胜迹(诗文)更是举不胜举。

  《杏花村志》中,刊载“朱熹杏花村湖山《九日登湖山》”诗,据笔者考证,是附会名人朱熹以夸土风的典型事例。

  《提要》指出《杏花村志》中流弊,虽泛泛之词,但显示撰者治学严谨,既尊重历史,保持原则,又多存善意,让人易于接受。促使阅读者去发现。

  正是关于对《提要》的这种理解,才敢于对《杏花村志》存在的附会朱熹留诗杏花村(湖山)之说提出质疑,并进行考证,以求其真。

  朱熹未留诗杏花村

  朱熹(1130-1200),字元晦,一字晦庵。徽州婺源(今属江西)人。生于南剑州尤溪(今属福建),后徙居建阳(今属福建)考亭。绍兴十八年(1148)进士。任泉州同安县主薄,淳熙时南康军,改提举浙东茶盐公事。光宗时,历知漳州、秘阁修撰等。宁宗初,为焕章阁待制。卒溢“文”。论学主居敬穷理,集北宋以来理学之大成,对经、史、乐律以至自然科学都有贡献。朱熹不仅是一位最著名的教育家,更是中国封建时代儒家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。他的学术思想,在中国元、明、清三朝,一直是封建统治时期的官方哲学。身前地位不显,死后隆礼有加。嘉定二年(1209)谥“文公”,寻增中大夫,宝谟阁学士,后赠太师,追封信国公,改徽国公。配享孔庙。有《四书章句集注》、《周易本义》、《诗集注》、《楚辞集注》传世。后人集有《晦庵先生白文公集》。

  据文献载,朱熹与池州渊源深厚,他不止一次到过池州,或公务、或讲学、或路过(具体几次,未考)。池州历史文献《池州府志》、《贵池县志》均有载朱熹到过池州的记录。清嘉庆十年(1805)陈蔚编纂的《齐山岩洞志》、清嘉庆二十三年(1818)李兆洛编纂的《东流县志》载有朱熹到过贵池唐杜牧曾游的齐山和晋陶渊明在东流的菊所,并留有词、诗各一首。

  朱熹词载《齐山岩洞志》卷七:“江水漫云影,鸿雁欲南飞。携壶结客何处?空翠渺烟霏。尘世难逢一笑,况有紫萸黄菊,堪插满头归。风景今朝是,身世昔人非。

  酬佳节,须酩酊,莫相违。人生如寄,何事辛苦怨斜晖?无尽今来古往,多少春花秋月,那更有危机。与问牛山客,何必独沾衣。"(同时注有:(齐山)上清岩磨崖,《朱子全集》“与问”作“为问”)

  经对照分类新编《全宋词》(吕树坤、刘琦等编纂,作家出版社2013年出版),载有朱熹这首词。同《齐山岩洞志》所录词仅有“携壶结客何处?空翠渺烟霏”与“携壶结客,何处空翠渺烟霏”标点符号之别,其内容完全相同。《齐山岩洞志》还记有在上清岩刻有这首词(今不存)。朱熹在池州齐山作《水调歌头》词应当不虚。同时映证了朱熹曾游览齐山。

  朱熹诗载《东流县志》:“宋朱熹曾游菊所。菊所即县治后,相传陶渊明为彭泽令种菊如此,亦称菊台。知县陈春建四望亭,尝植(云)松其上,今无。宋朱熹《舟泊东流题菊所》:

  予生千载后,尚友(有)千载前。

  每寻高士传,独叹渊明贤。

  及此逢醉石,谓言公所眠。

  况履岩壑古,缥缈藏风烟。

  仰看乔木荫,俯听横飞泉。

  景物自清绝,优游忘可年。

  结庐倚芬峭,举觞酬潺湲。

  临风一长啸,乱以归来篇。

  清乾隆四十三年(1778年)池州知府张士范纂修的《池州府志·山川志》刊有此诗。诗前有:“后山,在县治后,有菊所。相传陶渊明令彭泽,种菊于此,亦名菊名。”其后录有此诗。两处“诗”对照,仅“履”与“复”;“乱”与“辞”之差别。这极有可能为印刷之误,其内容完全相同。

  这首诗存《晦庵先生白文公集》。朱熹仰慕陶公,到东流(今东至县东流镇)拜见陶公菊所而作“诗”,当属真实。

  朱熹还写过一首与池州相关的诗,载明嘉靖二十四年(1545)《池州府志》,即:《送刘旬甫之池阳,省觐六十四丈,遂如行在所上计》:

  雨雪成岁暮,之子远徂征。

  酌酒起相送,慨我别离情。

  池阳实大藩,佐车屈时英。

  子行一请觐,上计趋吴京。

  良玉怀贞操,芳兰含远馨。

  临歧一保重,即此万里程。

  此诗应为朱熹在外地送友人所作。诗中有“池阳实大藩”句,可见朱熹对池州的赞美。故录以示朱熹对池州之情。

  史载,朱熹死后六十三年(宋景定四年即公元1263)黎靖德按照宋宁宗嘉定八年(1215)李道传编辑的《池州刊朱子语录》43卷(《中国儒学百科全书》中国大百科出版社·1997年,中国孔子基金会编)。从这一事例,也可窥见池州人对朱子的怀念和推崇。

  《杏花村志》附会朱熹留诗

  《杏花村志十二卷》·卷二·村中名胜·湖山篇中记有:“在杏花村,登顶俯眺,大江如萦带焉,飞帆上下,宛似凫雁,顶上平旷,昔建有亭台。今废。(宋)朱熹《九日登湖山用杜牧登高韵得归字》诗曰:

  去岁潇湘重九时,满城风雨客思归。

  故山此日还佳节,黄菊清樽更晚晖。

  短发无多休落帽,长风不断且吹衣。

  相看下视人寰小,祗合从今老翠微。

  郎遂还在“诗”后加案语:“《晦庵本集》诗题谓《九日登天湖》,人固指为平天湖作,但于‘登’字非宜。况九日,必是登高,非泛湖也。今正之。”

  早在清嘉庆十年(1805),陈蔚所纂《齐山岩洞志》一书,对朱熹未留诗池州进行考证:这首诗确实为白文公所写,不过不是写在贵池杏花村,也不是写于贵池齐山,而是写在福建省建阳县安靖山寒泉林中,文公葬母处也。《白文公全集》不仅载有这首诗,同时集中别有《秋日同廖子晦诸公登天湖》、《立春邀刘圭甫诸兄游天湖》以及《天湖四乙丈坐间赏梅》诸篇可证。是诗作于乾道四年(1168年)戌子也,三年曾访南轩(张栻,字敬夫,号南轩,南宋理学家,四川人与朱熹友善)于长沙。故起句有“去潇湘”(湖南),第三句“故乡”、“佳节”之语于(贵池)齐山无涉,并于池州无涉。考文公《全集》,是诗题本“九日登天湖以‘菊’、‘花’、‘须’、‘插’、‘满’、‘头’、‘归’分韵赋诗,得‘归’字”。《齐山磨崖辨》曰:上清岩刻有此律诗,末署“朱晦庵”三字。是后人误以天湖为平天湖,遂刻于此。或谓题上“登”字及“下视人寰小”之语与泛湖不合,又牵入池州西郊之湖山。陈蔚论证有理,有据,令人信服。(详见《齐山岩洞志》)

  现查阅2015年中央编译出版社出版的《四部丛刊》:《晦庵先生白文公集》初编集部刊有《九日登天湖以菊花须插满头归分韵赋诗得归字》这首诗。诗前还刊有《怀南轩老兄呈伯崇之二友》:

  忆昔秋风里,寻盟湘水旁。

  胜游朝挽袂,妙语夜连床。

  别去多遗恨,归来识大方。

  惟应征密处,犹欲细商量。

  此诗为乾道三年(1167)朱熹访南轩于长沙后作。而朱熹《九日登天湖》作于乾道四年,两诗互证。于池州无任何扳连。

  致使此诗在池州讹误(附会)的原因,上可追溯到明嘉靖二十四年(1545)王崇续修成书的《池州府志》卷八·齐山就载有朱熹这首诗,不过诗题已改为《九日登平天湖》,从而使位于建阳的“天湖”,变成为了池州的“平天湖”,并堂而皇之的刊载于《池州府志》上。

  按照王崇《嘉靖池州府志》序云:“《池州之志》,汉唐远无所稽,始作于宋守王伯大氏,再修于明叶恩氏,而常显氏、陈良器氏、祁司员氏、何绍正氏又相继焉。”然而上述所撰《池州府志》均散佚,这样,朱熹《九日登平天湖》诗是宋、明时期何时纂修《池州府志》而录入,不得而知,极有可能朱熹这首诗进入池州人视野当在嘉靖二十四年之前。鉴于历史上的各种原因,加上地方上爱好附会名人,以增其荣。类似这样的做法,未无厚非。阅者虽知,也一笑了之。

  而康熙二十四年(1685),郎遂编纂《杏花村志》时,将此诗刊于书中,并将《池州府志》所录朱熹《九日登天湖》改为《九日登湖山用杜牧登高韵得归字》,并作案语:“晦庵本集诗题谓‘九日登天湖’,人固指为平天湖作,但于‘登’字非宜,况九日必是登高,非泛湖也。今正之。”(《杏花村志》)使附会齐山(平天湖)的朱熹之诗从齐山移到了杏花村的湖山。并用肯定的语气说:“今正之。”企图让人相信,此诗写于杏花村湖山。

  博学能之的郎遂,曾辑《池阳韵记》,编辑《杏花村志》耗时十一年,邀请大江南北著名学者105人,仅池州就有章世德(进士,著有《枫庵集》)、刘汉系(诗人,著有《齐山图志》)、章永祚(曾任县令,著有《南湖集》)、王尔纲(著作等身,其中《名家诗吟》辑入《四库全书》)等一批翘楚人物;同时收集历朝历代典籍93部,另附《还朴堂撰著书目》12部。这些文献,其中与此诗关系密切的《白文公集》、《池州府志》、《齐山志》、《贵池县志》等均涵盖在其内。按照常规逻辑,纠正明嘉靖《池州府志》上朱熹《九日登平天湖》诗的错误,只是举手之劳。

  郎遂这次改动朱熹此诗诗题,着实让人费解。他明知“晦庵本集诗题”谓《九日登湖山》,又知嘉请《池州府志》谓《九日登平天湖》诗题不妥,本应回归朱熹原诗题,但他没有这样做,却改诗题为《九日登湖山》于《杏花村志十二卷》上。意在进一步强化朱熹到杏花村并留诗的事实。

  入选《四库全书》的《杏花村志》,并为其撰写序言的纪昀,是一位贯澈儒籍,学通百家,其学在辨,汉宋儒术之是非,析诗文流派之正伪,主诗风会,为世所宗。作《提要》,冠诸简了,首称大手笔。这样一位中国历史罕见的学者,一览《杏花村志》“湖山”署名白文公大名的诗,便可知其真伪。在《提要》中写下了“然旧习相沿,多喜附会古迹以夸土风”的切中流弊的评判。足显大家风范。

  其后,清《齐山岩洞志》编纂者陈蔚考证并否定了朱熹《九日登平天湖》和《九日登湖山》诗题,指出此诗写于福建,与“齐山无涉”,于“池州无涉”的评判。大概是池人太爱白文公,前贤虽已纠正,但后继学人漠然置之,视而不见。

  朱熹是否留诗杏花村初探

  郎遂附会朱熹留诗杏花村不是不知,而是一味弥缝。为什么呢?满清入关后,为加强其统治,一方面大兴文字狱,另一方面尊儒读经开科取士,以儒家经典为要旨,吸收汉人参与政权。被元、明两朝称之为朱夫子所著《四书章句集注》钦定为大清试子之书(今高考必备)。清初康熙皇帝更为《白文公全书》作序,谓儒学“至于朱夫子集大成”。康熙五十年(1712),升朱熹配享孔庙“十哲”之后,乾隆三年(1736),朱熹正式定醇孔庙的十二哲之一。朱熹声望日隆。

  而郎遂所撰《杏花村志》正是康熙年间,能有朱熹这样一位儒学大师曾莅临杏花村,必增胜概,同时也能取得统治者的青睐。这里还要讲一点,杜牧作《九日齐山登高》所用韵,并不是杜牧所首创,而是中国撰写“律韵”(等韵学家将韵腹和韵尾相同或相近的韵归为一类)的要求,凡作诗者都需遵守。郎遂在朱熹原诗题增加了二个字“杜牧”即《九日登湖山用杜牧登高韵得归字》。不要小瞧了这二字,杜牧《九日齐山登高》诗为大多数诗家和池州百姓耳熟能详。这样一改,更能显示朱熹作此诗的真实,使之更具有隐蔽性。退一步讲,如朱熹《九日登湖山》诗写在杏花村有异议,也因明嘉靖《池州府志》早已记载,自己也可不担“附会”之责。

  素知奥妙的纪昀在《杏花村志》被采入《四库全书》所写《提要》不便也无必要具体指出,更何况“流俗相沿”是真实的。郎遂为乡邦而附会,足显他对杏花村的热爱。这一点也能为人们所理解。

  历史又前进了三百余年,今日无论信息、交通、文献资料等诸多因素与往日不同而语。在杏花村历史文化研究中更应去伪存真、去粗存精,还其本来之面目。这是今之学人应该负起的责任。以免以讹传讹,再误后人。仅一家之言,恳请方家指正。

  千古杏花村,决不因宋代名儒朱熹未留诗而失去光泽,反而说明池之学子更爱惜这份遗产。

  参考书目:《晦庵先生白文公集》、《中国儒学百科全书》、《中国文学家大辞典》、《全宋词》、《简明古籍整理辞典》、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》、《杏花村志》、《杏花村续志》、《齐山岩洞志》、《东流县志》、嘉靖《池州府志》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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